2011年1月5日,《学习时报》刊登了教育部部长袁贵仁的文章《全面推动我国教育事业实现科学发展》,文章中明确了高考改革的主要思路,包括探索部分科目一年多次考试,减轻高考压力。2010年7月印发的被称为“中国未来10年教育蓝图”的教育规划纲要,就已将“探索有的科目一年多次考试的办法,探索实行社会化考试”写入其中。而此次备受期待的中央改革方案,计划在外语一年多考、高中学业水平考试、综合素质评价、考试招生违规处理等几个方面配套“实施意见”,在中央即教育部总体方案和实施意见之上,各省结合本地实际出台改革“实施方案”,在有意愿、有条件的省份和高校开展改革试点。可以说,从中央到地方,高考改革的议程早就开启,从未停止。
关于高考改革的焦虑从何而来?无外乎是社会对于高考“一考定终身”的诟病,围绕这种焦虑,先是英语退出高考,接着就有了数学退出高考的呼声,有的地方从“3+2”到大综合年年改,有的学校自主招生门道越来越复杂,一部分学者在设计考试科目和命题内容上绞尽脑汁,另一部分则看出光折腾科目不是改革真谛。但问题似乎并没有得到解决甚至缓解。如果人们从逻辑起点分析,可以说,只要高考还是高考,关于它的焦虑就不会打消,只要高考在全社会范围内仍然起着“指挥棒”的决定性作用,这种焦虑的广泛性、长久性就不会改变。
“一考定终身”乃至“一考误终身”是一个真命题么?值得推敲。且不论人生漫长不是一时一地之定论这样心灵鸡汤式的宽慰,假设其真,决定终身的也并非高考这一场考试。原因在于,高考的本质是连接高中教育和高等院校教育的桥梁,除了检验高中教育阶段性成果以外,高考是青年学生和高等院校之间双向选择的参考指标。目前的高考改革,主要是在降低这种指标在选择中的份额,或者改变指标的内部结构等方面做文章,但只要跳出来想一想,所谓“定终身”乃至“误终身”,往通俗了说,就是选择了一所不对、甚至不好的大学,失去了受到高质量高等教育的机会。所以,与其说是高考,毋宁说是由其带来的高校教育定了“终身”。
焦虑缘自不平衡。
一方面,对于因高考失误进入不对的、不好的大学的担忧,既凸显了高等教育资源配置失衡的历史性问题,又指向高等教育学科、专业信息与考生之间严重断裂的社会性问题。如果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名牌院校,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拳头学科,同时,各学科、各专业的研究方向、就业情况等信息全面、通达,高校之间有横向比较、无纵向排名,考生的选择自主、理性,所谓“定终身”就不是一个负面概念,关于高考的焦虑应该会从根本上得到缓解。
另一方面,由长期教育资源不平衡带来的社会心态固化,就业招聘当中院校出身论强烈,反过来加重了择校焦虑。用人单位非“985”、“211”不要,部分专业学生的简历永远被“秒拒”已经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如果那些原本各有特色的学校院系在教育资源阶层化的现实面前逐渐式微,高校学生除本校外又很难获得社会化教育资源的补缺,甚至呈现一步错、步步错的局面,高考可能真的就定了一个人的“终身”了。
在目前的社会运行当中,高考所代表的教育事业,和市场有着直接而紧密的联系,教育资源的终端连接着市场资源,不景气的专业很大程度上是由不景气的行业造成。关于市场的改革不彻底,行业发展忽冷忽热,就业情况扑朔迷离,高校专业就会遭遇爆冷、长期冷、大小年。在一个最优化的市场环境里,一位证券分析师和一位技术蓝领的社会价值同样重要,艺术工作和航天事业都受到尊重,各行业平等、充分竞争,技术类专业的学生和法律科的学生包括教师、学校将同样地感到从容、有尊严,高考“定终身”之论,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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