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著名诗人艾青之子,作为艺术家,很少出书的艾未未,此次出版的《此时此地》,文章选取内容是他过去的一些文字,以及一部分他的被访谈的整理。就像他正在英国展出的1亿颗瓷瓜子那样,艾未未总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让人那么猝不及防却又惊喜万分。
【一个还活着的,仍然能发出声音的,衰老的雄性】
在书中,作为著名诗人艾青之子,艾未未并不怎么欣赏他父亲,“但有句话我是记着,他说,活着的人就好好活着吧,不要指望世界会留下什么记忆。我们要面对现实,要主动表现生命力,这就行了。”
1984年,他觉得在中国呆不下去了,到美国混了12年,干过各种活,是个没有签证的“黑户口”,“生活挺惨淡的,但是精神上是极度自由和愉快的。”1993年,他回国,“腻歪了,当时的理由是,家里老头儿病重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一眼,12年没有回去了。”
后来,他红了。作为艺术家,他已经连续3年获得当代最权威的艺术杂志英国《艺术评论》的年度“当代艺术最具影响力一百大人物榜”,共有3名华人入选,他列3人之首。2007 年德国卡塞尔文献展上,他通过网络召集了1001个普通中国人,把他们带到格林童话的故乡卡塞尔,构建出名为《童话》的作品;作为建筑师,他是2008 北京奥运会主体育场“鸟巢”项目设计方案中标者――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建筑设计公司的项目顾问。
陈丹青说,蔡国强与艾未未是他最佩服的两个极端,“当一个知识系统太成熟以后,破局的人通常是非知识分子化的”。蔡国强说,艺术可以乱搞,艺术家不让知识摧毁他的动物属性。蔡国强的话,用在艾未未身上也最合适不过了,艾未未的极端是一目了然的狂澜,或者,他更像是在艺术上面玩冲浪,玩得不回“家”的孩子。家,是由传统艺术和世俗观念筑建起来的小屋。他破的是一个人格分裂的自己,而陈丹青所说的“破局”这个既定事实,“对我来说,作品根本不重要,人怎样去生活,怎样去看待自己的历史和这个社会,才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的东西。”艾未未说。
【让所有的矛盾和多样性得到展示】
此次出版的《此时此地》,所收文章选取的内容是博客文字与艺术、建筑、摄影相关的文章和一部分他对艺术家所做的访谈及为艺术家策划的展览的序言,以及一部分他的被访谈的整理。
在艾未未看来,中国现在缺少真正的讨论,缺少自我意识,没有理论或美学上的探讨。谈及当下的城市现状,他认为缺少精神品质,“整个城市像一个搭坏了的廉价的戏台,进进去去的男女老少,变成了群众演员……”;他质疑当下以“修复”名义进行的城市改造,认为“毁掉了那些有可能保留下来的东西”,“一件东西,败落在那儿,它是有尊严的,如同死亡是有尊严的,你要把死者装扮成一个大活人,这是可笑的事情。如果人类不敢承认死亡和败落是有尊严的话,那是美学伦理上出了问题”;好的建筑师是有“真诚的能力”,中国的教育很差,“建筑师们都知道很多大师,他们总是幻想着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作品,实际上狗屁不是,出门的第一块砖就把你绊倒了,然后你再也爬不起来”。
艾未未是一个非常直接的艺术家,心直口快,在这部作品中,他还对其他诸多艺术和文化问题“开枪扫射”。有记者问他,这么直截了当,不怕得罪某些人吗?对此,他说:“也许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姿态,但也是我一直有的一种态度。它可能是荒唐的,毫无意义的,但仍然表现出一个人的个人立场。”在他看来,“和谐社会”是让所有的“不和谐”能够共存,让所有的矛盾和多样性得到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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